演员们来自各行各业,为节目排练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
《浪漫是个茶叶蛋》舞台照。
月光下的伶仃洋波光粼粼,深中通道建设工人们在一天的忙碌后迎来片刻闲暇,口琴声起、吉他弦动,一首《浪漫是个茶叶蛋》唱出“劳动者的浪漫”,也展现了中山近年来大力扶持群众文艺精品创作,助力“文化兴城”的喜人成果。
原创音乐作品《浪漫是个茶叶蛋》,以连接珠江口东西两岸的国家重大工程——深中通道的工地生活为背景,展现了一线普通工人的火热生活与乐观精神。该作品由中山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精心打造,先后获得2020年广东省群众文艺作品评选一等奖、广东省群众音乐舞蹈花会金奖,并入围第十九届群星奖音乐类决赛,生动诠释了“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时代召唤,其贴近生活的描写与多种元素融合的表演深深地打动了观众。近日,本报记者采访了这部作品的主创人员郑集思、叶立龙与王梓仲,揭示作品背后的精彩故事。
■向劳动者致敬
真诚讲述普通人的艰辛与浪漫
◎中山日报:“浪漫是个茶叶蛋,生活就是个大鸡蛋。茴香桂皮再加点酒,把它煮得芳香弥漫……”《浪漫是个茶叶蛋》从建筑工人的粗茶淡饭切入,歌词诙谐、直白、朴素,感觉与你其他作品的风格很不一样,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比喻的?
●词作者郑集思:它的创作以歌词先行。事实上,歌词初稿已于2017年7月完成,那时,深中通道还没有开始建设。它源于我在手机上刷到的一个视频,一群满身泥浆的建筑工人在休息期间自娱自乐。有人横拿着铁锹,假装在弹吉他;有人将安全帽和水泥桶倒扣,当作定音鼓来敲打。他们有模有样地唱着摇滚,围观的工友们则举着写有名字的水泥包装袋在欢呼。这个“工地音乐会”场景深深触动了我。但起笔后,我又将它搁置了半年,直到无意间灵光一闪,脑子里蹦出一句“浪漫是个茶叶蛋”。我也不记得它到底从何而来,只是突然觉得,如鸡蛋一般稀松平常的现实生活,通过添加一点调味料,也能变得像茶叶蛋那样有滋有味,关键在于你能否从生活中发现光明。后来,看到公益广告中宣传“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更加坚定了我的创作初衷。
我对建筑工人背井离乡的生活艰辛是有所体会的。我刚退休那段时间,喜欢背着相机到处摄影,我家附近正好有个建筑工地,他们早上六点多就开始工作了。我经常跑去拍摄,与工人们闲聊。有一个外来工在我家附近的一处烂尾房里住了十多年,男人早出晚归,一个人得养四五口人。有一次他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老人,只得留下十多岁的孩子单独生活一段时间,期间我偶然会给他送点菜。一来二往,我们逐渐熟悉,还指导过他家二儿子写作文,现在二儿子都上高中了。
我认为,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不应回避对苦难的书写。人们在困境中的抗争展现出人性的升华,它所引发的精神共鸣是可以突破地域局限的。因此,在歌词中有这么一句“人家彩云追的月,只是我路灯一盏”。此时的月亮对你而言是美好的向往,对我来说却是披星戴月的工作。但与其相呼应的还有“把人家的旋律填上自家的小情感”,继而体现工人们苦中作乐的精神。我借这部作品向城市建设者们致敬。
■融合多种音乐元素 嵌入《彩云追月》经典旋律
◎中山日报:这首歌曲体现了多种音乐元素与艺术形式的融合。我们不仅听到有极具岭南特色的旋律,还看到了B-Box以及充满北方特色的锣鼓,其中还有一段说唱。你是如何想到要加入这些音乐元素的?
●曲作者叶立龙:当我拿到歌词时,我发现它的篇幅较长,因此必须将其中一段改为说唱,通过节奏较为密集的音乐手法加以呈现。“把人家的旋律填上自家的小情感”这一句也是让我特别有感触的,我们在许多短视频平台上看到的草根群众作品多是如此。
《彩云追月》是一首经典的广东音乐,如何把这段家喻户晓的旋律巧妙融入这首反映工地生活的现代作品中,是作曲过程中最考验我的一个环节。
当时,我给自己的作曲设定了三个任务,一是将《彩云追月》的一段旋律原封不动、不着痕迹地融入其中;二是让作品朗朗上口,容易传唱。因此,我没有将它定位为艺术歌曲,也减少了炫技性的演唱;三是要赢得年轻人的喜爱。这也是我从事主旋律歌曲创作以来一直追求的方向。
■以接地气的方式呈现 生动再现现实场景细节
◎中山日报:郑集思先生此前提到的“工地音乐会”的现实场景,也在这首歌曲的“工棚街舞”段落呈现于舞台上。演员们必须能唱会跳还能演,这对非专业的群众演员而言是不小的挑战吧?
●导演王梓仲:《浪漫是个茶叶蛋》最初是歌伴舞的形式。2021年9月,中山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组建了排练提升工作专班,将它改为多人参与的表演,并邀请了专业团队,对作品进行反复打磨。导演组也就是市文化馆创作部,倾注了大量的脑力和精力,根据演员们的声音和性格特点度身定制,塑造多种舞台形象,如老爹、厨师、夫妻、文艺爱好者等。我们嵌入了深中通道建设的时代背景,设计了月下思乡的故事情节,口琴、吉他、街舞、B-box、独唱、对唱、和声等交叠的表演形式,让作品的艺术观感更加丰满。13名演员来自各行各业,年龄在28岁到53岁不等。一年多来,他们克服工作和生活上的各种困难,反复打磨作品,最终形成了全国参赛的版本。
●词作者郑集思:我当时的设想也是要让舞台上的演员动起来,想象一群工人下班休息期间,突然有几个能唱会跳的给大家表演节目解解乏,从而带动现场气氛。戏剧表演经常需要打破第四堵墙,你可以设想整个剧场就是一个工地,观众也都是工友,可以与你一起拍掌。既然是去角逐“群星奖”,作品自然要姓“群”,因此在排练中我反复强调,作品一定要接地气。我们都是业余演员,技术比不过专业人士,也没有庞大的制作经费。但我们可以选择独特的题材、新颖的形式让人眼前一亮。
◎中山日报:从演员的服装和舞台背景上,可以看出,你们营造了这种接地气的“土味”。像那沾满泥泞的工作服、磕凹一角的油漆桶、木板钢筋的脚手架等,几乎真实再现了建筑工人的工作场景。
●导演王梓仲:除了实地走访,我们也参考了中山摄影家们拍摄的关于深中通道建设现场和工人的照片。当舞台设计出来后,搭景人员可谓争分夺秒,因为我们必须赶在两周内将它完成。我们索性把装修师傅请到现场搭建脚手架,又从二手市场淘来一堆锅碗瓢盆、钢管建材等,将其搬回市文化馆进行涂色做旧加工。有的钢管太长,无法进入电梯,我们就自行徒手搬运至四楼。演员的服装和脸上也特意显得风尘仆仆、泥泞斑驳,就像刚从工地下来一样,却又不失帅气和硬朗,展现了当代工人的奋发风采。可以说,《浪漫是个茶叶蛋》的服装道具、舞台背景等能够装满一大车,它是这五年来中山群众艺术作品中的一部大手笔。
在代表广东参加第十九届群星奖全国决赛的过程中,每个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都收获了难忘的成长,实现了个人艺术实践的突破。《浪漫是个茶叶蛋》是中山市繁荣群众文艺创作的一次成果展现。近年来,在广东省群众文艺作品评选中,中山市成绩一直稳居广东省前列。中山市先后投入扶持资金400多万元,扶持群众文艺原创作品近百件,大大激发了文艺创作者的创作热情。我们将以党的二十大精神作为强大动力,奋力多出精品、培养人才,让中山群众文艺之花开得更加灿烂。(文/记者 廖薇 图/受访者提供)